《 漫水桥漫想》
文/吕育斋
今年国庆节期间，有幸参加了大悟“悟文观止”庆祝新中国成立七十周年座谈会，文学活动结束后，准备返回武汉，在漫水桥头等班车的间隙，顺便走了走，在桥上伫立良久，思绪万千，颇多感慨却不知从何道来。
漫水桥，没有长江大桥“一桥架南北，天堑变通途”的壮丽气魄；桥下澴河，也没有徐志摩笔下康河那诗情画意般的浪漫柔波。跟大多联通县城东西南北的桥梁一样，是一条河上架起、供车辆行人过往的水泥桥。现在，桥已重新修建，桥面变宽，漂亮的栏杆上矗立着一根根路灯电杆，仔细一看还是太阳能路灯。桥墩也抬高了约一米。看来，因夏季汛期河水会漫过桥面而得名的“漫水桥”，不再名副其实。新建的漫水桥，宽阔大气，与河两岸新建的公园广场相得益彰。而那不见了的老桥，却像遗址一样在心间留存，像黑白照片一样印在脑际。新桥变得有些陌生，它不再是那个小孩跟着爷爷所走过的路面；也不再是曾经那条令负笈求学的少年产生无限遐想的路径。可每当想起故乡的县城，便想起三姑，河水也随之漫过思绪，思绪跟随那个小男孩折叠的纸船漂向远方。
有一次跟随爷爷从住在漫水桥西头的姑姑家回来后，不知不觉，将方言“茶盅” 说成“杯子”，被哥姐笑话了好一阵，说我洋不洋土不土。若不是因为当初他们的“嘲笑”，估计也不会深刻的记住这如今想来倍觉有趣的往事。不知为何，幼时总羡慕城里人的生活。自来水、煤气灶、电饭煲，宽阔的马路上散发着“沁人心脾”的汽油味道。就连城关人说话的语调，也像难得一喝的汽水儿，总令人回味的打个嗝。
小学到初中的每一个寒暑假里，都会被三姑叫去她家住上一段时间。同表哥一起玩耍，一起写作业，一起逛书店，一起走街串巷。不记得后来又是谁带我打班车去的县城，不记得每次在桥头下车后又是怎样欢快的踏上漫水桥，只记得每次返回，三姑都会清理一些表哥们穿过的衣服给我带回去。虽是些旧衣服，在农村穿也是比较惹眼。后来在县城上高中的时候，住在学校宿舍，隔三差五的也会到三姑家吃顿饭或者住一夜。学校离他家只需步行二十分钟。沿着河岸一直往前，到了桥东头，再走过漫水桥，就是三姑家所在，那个熟悉而亲切的院落。
“……轻轻的我走了，正如我轻轻的来……”自从在高中的语文课本里读了徐志摩的《再别康桥》，让我自此对这座桥赋予更多的遐想。那时，常假设漫水桥就是我心目中的康桥，站在桥上揣摩诗人的心境，试图找寻柔波中的水草；试图随同一船星辉曼溯；试想在某一天作别西天的云彩。而那一天悄然而至。高二上学期，冬季里漫水桥上冷风萧瑟，这是一个适合离别的季节。浪漫和悲壮，像漫水桥上的霜风雾气，像落叶飘零的水面，更像是挥一挥衣袖，潇洒作别的姿态。一个勇于寻梦的青年应征入伍，穿着崭新的绿军装，大红花映于胸前，在三姑和亲友们的送行下，坐军车去孝感市，然后转坐绿皮火车。那是平生第—次坐火车，也是第一次感知离别。 在西安当兵的年月，时常想起这座桥，怀念那已作别的时光。思念驱动着笔尖，在每个节日前和同窗书信相联。也经常拿着电话lC卡，在军营的公用电话亭，拔通三姑家的电话。每当听到她的声音，听到她关切的话语，便又信心满满，幸福依然，也更坚定了“男儿志在四方”的信念。
六年前，三姑和姑父住到了乡下，承包了农场，过着幸福的田园生活。步入老年的三姑常说她赶上了好时代，几天前在一次视频通话中，说已经收到了我在网上给她买的衣服。她还高兴的说一部分茶叶和农产品，在表哥注册的网站上卖到了全国各地，说在乡下住着和在城里差不多，买东西也很方便。
年轻在城市生存，老了回农村归根——若干年以后，我们是不是也会返回故乡？城市有城市的繁华和美丽，城市有城市的便捷和快意。年轻人一边在城市劳作拼搏，一边将城市的创新成果于无形之中分享到农村。而乡村经济振兴的硕果，又可通过电商平台，让城里人第一时间的享用各种农产品，使田园置于餐桌，令出门在外的游子以解乡愁。难怪听三姑常常惊喜的感叹道——真是一个美好而神奇的时代。
此刻，一辆电动汽车从身旁驶过，这么多年，在各大城市工作、生活，早已吸够了尾气，汽油的味道也有些令人生腻。现如今各种新能源汽车更新升级。城市的空气质量不断的得到改善。这真是一个各种先进想法层出不穷的时代。
站在漫水桥上眺望，一桥、二桥、三桥，或以后的四桥、五桥……望着这一梯的风景，真想向上攀登，追溯澴河那清如许的源头。借着思绪的翅膀，仿佛在县城的上空翱翔，只见烈士陵园英雄纪念碑上巨大的五角星，在太阳下闪耀；高铁上的列车风驰电掣，像一条巨龙穿行于祖国的万里河山；一座座高楼，鳞次栉比，一行行大雁飞过层林尽染的山巅……在这追溯的过程中，从大悟县人们日新月异、红火的日子里，情不自禁地遥想到革命年代的“星星之火”，大别山下勤劳的人民，在革命火种的庇佑之下，在新时代的红旗缦卷下，变得——大不同！
个人简介：吕育斋，笔名诗二山。湖北大悟人，曾就读于楚才高中。有作品多篇刊发于《孝感晚报》《悟文观止》《好汉坡文旅》《当代精英文学》《岭南作家》《职业餐饮网》《东方美食烹饪艺术家》等报刊、网络。
